“老有所护”长护险扩大试点但尚需完善

2月21日，国务院印发《“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以下简称《规划》)。《规划》提出，适应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和老龄化发展趋势，构建长期护理保险(以下简称长护险)制度政策框架，协同促进长期照护服务体系建设。
长护险是一项以长期处于失能状态的参保人群为保障对象、重点解决重度失能人员基本生活照料和医疗护理需求的社会保险制度。长护险的钱从哪里来？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为参保人提供保障？面向全国推广还面临哪些问题？2月23日，《中国消费者报》记者来到长护险试点地区之一——北京市石景山区进行了调查采访。
北京已有3000多人受益
2020年9月，国家医保局会同财政部印发《关于扩大长期护理保险制度试点的指导意见》，正式启动为期两年的扩大试点，石景山区成为北京市唯一试点地区。
“2020年11月，石景山区全域启动全要素、全流程、全方位的长护险扩大试点工作，先后编制印发了1+1+9个政策文件，长护险待遇保障与民政部门养老补贴政策衔接顺畅。”北京市石景山区医保局局长李凤芹告诉《中国消费者报》记者，截至目前，石景山区全区长护险参保人员42.18万人，长护险基金收入7800余万元，支出约6000余万元，累计待遇享受人员3284人(其中实时享受2704人)。
目前，石景山区参保人员包括该区参加城镇职工医保和城乡居民医保(暂不包括学生、儿童)的人，每人每年保费180元。其中个人付费90元，单位或政府补贴90元。参保人员因年老、疾病、伤残经过不少于6个月的治疗(康复)，且经失能等级评估达到重度失能，即可获得长护险服务保障，保障内容为日常基本生活照料和与之密切相关的医疗护理，共计32项。
泰康养老石景山区长护险经办网点负责人对《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表示，“护理服务有机构护理、机构上门护理和居家护理三种方式。机构护理90元/天，个人支付30%，长护基金支付70%；机构上门护理90元/小时(每月上限为30小时)，个人支付20%，基金支付80%；居家护理采取‘亲属护理+机构上门护理’的方式，其中，亲属提供的话，60元/小时(每月上限30小时)，支付比例同机构护理，如果是机构提供，90元/小时(每月12小时)，支付比例和机构上门护理相同。”目前选择居家护理的有2747人，选择机构护理的有537人。
“多亏了小雷，老人才躲过一劫，我们得以过一个祥和的春节。”原来，小雷在春节前为84岁的刘老服务时，发现老人情况比较危急并及时进行了处置，帮助老人脱离了危险。谈及长护险及其服务，老人和家属都连声称好。
石景山区民族养老院是主要的长护险护理机构。据了解，重度失能老人一个月在养老院的床费、护理费等大概需要5000多元。享受长护险待遇后，每月可使用基金支付近2000元，剩下的用退休金支付，老人完全能负担自己的费用，大大减轻了养老负担。
保障人群不断扩大
北京市石景山区的试点只是长护险保障的一个缩影。
早在2016年，人社部发布《关于开展长期护理保险制度试点的指导意见》，我国长护险试点在15个城市启动。2020年9月，试点扩围至全国49个城市，覆盖近1.2亿参保人。
以泰康养老为例，截至2022年1月底，该公司在湖北荆门、四川成都、广东广州、浙江宁波等22个国家级试点城市和浙江嘉兴、江苏无锡等22个非国家级试点城市参与长护险经办服务工作，泰照护长期护理保险信息系统上线24城，服务参保人群超过3000万，累计待遇支付逾6.8亿元，管理定点服务机构超1000家。
“长期护理保险制度试点以来，减轻了失能人员家庭的经济负担，为建立全国性长期护理保险制度进行了有益探索。”银保监会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保险行业借助自身在服务网络、人才队伍、专业能力、信息技术等方面的优势，全面参与试点服务，形成相对完善的服务体系，满足了失能人员的护理服务需求。
制度建设亟待完善
虽然我国长护险制度近年来总体发展顺利，但也面临挑战。
2月21日，石景山区2022年度长期护理保险参保费用征缴工作正式启动。不过，个人缴费的积极性并不高。
“石景山区已参保缴费的5000多名居民中，自愿缴费的居民仅232人，且其中208人为重度失能人员，存在逆选择现象。”李凤芹说。
除了筹资来源不一，长护险评估标准也亟待完善。据了解，石景山区试点时使用民政部门老年人能力综合评估量表，这一标准主要用于发放失能护理补贴，与长期护理保险保障范围有所差异，长期护理保险失能评估标准需进一步完善。
此外，护理服务质量有待提升。2021年6月，银保监会发布的《关于规范保险公司参与长期护理保险制度试点服务的通知》明确，保险公司应根据参保群众实际护理需求，做好护理服务机构遴选、服务质量监督、巡查稽核、考核评价等工作，积极参与护理人员培养体系和诚信体系建设，督促服务机构做好护理人员管理，有效提升长期护理服务质量。
扩围需要“三个到位”
虽然面临不少挑战，但长护险试点扩围已成为多地共识。记者注意到，“深入推进长护险制度”被多地列为今年的重点工作内容。
例如，北京市医疗保障局日前就印发《北京市长期护理保险制度扩大试点实施意见》，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根据该实施意见，2022年先启动北京市城镇职工长护险试点，再适时启动城乡居民长护险试点；上海提出深化长护险试点，完善长期照护服务体系和养老服务综合监管制度；浙江将扩大长护险试点，并定下“长护险参保人员达到1500万人”的目标。
在李凤芹看来，扩围要不断完善制度体系，推动长期护理保险相关政府规章或者地方性法规的出台，及时补充完善长护险相关制度、办法，如针对民政、卫健委、残联等不同部门的政策衔接、待遇享受人群覆盖面、长护险失能评估标准等方面的制度。同时，要做好全市推开后长护险试点常态化、全过程监督，优化服务流程，发挥社会监督和群众监督作用，确保长护险基金安全和高效使用。此外，要持续开展宣传培训，从源头理顺关系、化解矛盾。
北京工商大学保险研究中心主任王绪瑾在接受《中国消费者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长护险虽然由政府部门推动，但要做到可持续，还需要加大政策支持力度。比如，可以对长护险实行税收优惠。对于缴费意愿低、逆选择问题，整体保险意识不到位是关键，要做好告知服务，做好公众的宣传教育。此外，要完善相关规则、标准，持续提升服务质效。
“只有政策到位、认知到位、服务到位，促进政策性业务和商业化服务有效衔接，才能推动长护险扩围提质。”王绪瑾说。
记者了解到，目前泰康养老已牵头组织7家主要商保公司制定了《长期护理保险经办服务规范》，助力长护险经办管理迈向标准化。
对于扩围，《规划》也明确提出，要制定全国统一的长期护理保险失能等级评估标准，建立并完善长期护理保险需求认定、等级评定等标准体系和管理办法，明确长期护理保险基本保障项目。同时，做好与经济困难的高龄、失能老年人补贴以及重度残疾人护理补贴等政策的衔接，健全长期护理保险经办服务体系。